财务共享服务中心 李清玉
站在北海银滩的白色沙粒上时,才懂“天下第一滩”的盛名不是虚传。脚踩下去的瞬间,细软的沙粒像被晒暖的云朵,顺着趾缝轻轻溜走,低头看,每一粒沙子都泛着细碎的银光,像是把星星揉碎了撒在海边。潮声漫过脚踝,带着海水特有的咸湿气息,远处的渔船成了蓝天下的剪影,风一吹,船帆晃悠悠的,连时间都跟着慢了下来。
在银滩,看老人牵着孩子的手,在水边画圈圈,浪头一来,脚印和画痕一起被卷走,孩子咯咯地笑,老人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温柔;看年轻人举着相机,试图把蓝天、碧海、白沙滩框进同一个镜头,却总在按下快门时被突如其来的浪花打湿裤脚,笑着闹着往后退。原来最动人的风景从不是精心构图的画面,而是未经修饰的、带着生活温度的瞬间——就像人生,我们总在追逐“完美”的轨迹,却忘了那些意外的、细碎的美好,才是日子里最珍贵的注脚。
从银滩往北走,便是北海老街。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两旁的骑楼带着南洋风情,斑驳的墙面爬满藤蔓,木质的窗户吱呀作响,像是在诉说百年前的故事。街口的糖水铺飘着甜香,老板娘戴着斗笠,熟练地舀起一勺糖水,递过来时笑着说:“慢点儿喝,刚煮好的。”往里走,手工艺品店的老板守着柜台的贝雕,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贝雕上,海螺的纹路里都闪着光,他说这些贝壳都是从涠洲岛捡来的,每一块都有自己的形状,急不得,要慢慢磨才好看。
登上去涠洲岛的船时,海风吹得头发乱飞。船行过半,远处的涠洲岛渐渐清晰,像一块翡翠嵌在蓝色的海里。上岛第一眼,便是成片的香蕉林,翠绿的叶子在风里摇晃,路边的小贩推着车卖香蕉鸡,笑着说:“岛上的鸡都吃香蕉长大,香得很!”涠洲岛的日子更慢,清晨去鳄鱼山看日出,火山岩被海水冲刷得形态各异,太阳从海平面跳出来时,金光洒满海面,连呼吸都觉得畅快;午后去滴水丹屏,看水流从红色的岩石上滴落,溅起细碎的水花,孩子们在沙滩上捡贝壳,笑声比海浪还响亮;傍晚坐在石螺口的海边,看渔民划着小船归来,渔网里蹦跳的鱼虾,是大海最慷慨的馈赠。
坐在海边看日落,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,浪头一卷,像是把天上的霞光都揉进了海里。想起这些天的日子:银滩的沙、老街的糖、涠洲岛的风,没有赶行程的匆忙,只是跟着心走,走到哪儿,就停在哪儿。忽然明白,人生就像这趟海岛之旅,我们总在追逐“远方”,以为到了某个地方,就能找到答案,其实答案不在终点,而在沿途的风景里——是银滩上孩子的笑声,是老街老板娘递来的糖水,是涠洲岛渔民脸上的笑容。
离开北海时,潮声还在耳边回响。我想起银滩的沙粒,它们那么小,却能积成一片海;想起老街的骑楼,历经百年风雨,依旧立在那里;想起涠洲岛的日出,不管前一晚的海浪多汹涌,第二天太阳总会照常升起。原来人生最珍贵的,从不是“抵达”,而是“经历”——经历过潮起潮落,才懂平淡是真;经历过时光沉淀,才懂珍惜当下。
车窗外的北海渐渐远去,可那些潮声、那些笑容、那些细碎的美好,却像一粒被海水打磨过的贝壳,藏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往后的日子里,每当想起北海,就会想起:原来最好的时光,就是带着一颗从容的心,慢慢走,慢慢看,慢慢感受——感受风的温柔,海的辽阔,还有生活本身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