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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深处的父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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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   陕汽商用车 赵晓峰
  正午的阳光漫过窗棂,微风裹挟几分慵懒穿室而过,心头忽然被乡愁漫染,那些沉淀在岁月里的片段,如老电影般在脑海中缓缓铺展——全是父亲的身影。
  最难忘的是故乡的田野与院子,藏着他终日忙碌的模样。天未破晓,父亲便驾着拖拉机驶向窑厂,发动机的突突声由近及远,划破乡村的静谧;待到夜幕低垂,那声响又由远而近,载着一身疲惫归家,将拉着满车化肥的袋子卸下,独自倚墙摞得整整齐齐,间或传来的急促咳嗽声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;天将将亮时,父亲又赶往几里外的塬上耕地,独自驾车在旷野中移动,渺小而孤单。我带着水晶饼和热茶循声而去,看他接过饼狼吞虎咽差点噎住,我鼻尖一酸,心中酸涩难言。
  求学路上的温暖,更是刻入骨髓。中考预选后,日头正毒,父亲顶着正午的烈日专程来校看我,裤脚还沾着田埂的泥土。我送他至操场拐角,望着他佝偻着背、一步步走向屋后的背影,才真切读懂那份不言自明的深沉关爱。中考结束,他骑自行车带我去县城体检,马路两旁的杨树挺拔繁茂,父子俩聊着村校趣事,欢声笑语洒了一路。当录取通知书寄到时,父亲笑眯眯地递到我手中,眼神里满是欣慰,末了又小心翼翼锁进抽屉。整个夏天,他都在为我的入学事宜奔波不停:扯布料买棉花叮嘱母亲做被褥衣裳、往返县乡办理粮油关系、带我走亲串友筹措粮票,事事亲力亲为。
  平生第一次远赴外地求学的场景,至今历历在目。天还未亮,父亲便背着行李,带我高一脚低一脚走在黑乎乎的乡村土路上,路边苞谷正盛,草木的清香萦绕鼻尖。到了县上,坐三轮车赶往学校,他一路紧紧攥着我的行李袋,生怕遗漏什么。到校后,他又一刻不歇地帮我排队缴费、注册、整理床铺,把宿舍收拾得整整齐齐。夜里,我们挤在宿舍的床上,听着附近铁道闸口的铃声与火车碾轨的隆隆声,他辗转难眠,似有说不尽的牵挂。天刚亮,父亲没顾上吃早饭,便匆匆赶往车站,我站在原地,目送他的身影融进熙熙攘攘的人群,直到再也看不见,才怅然转身,眼眶早已湿润。
  父亲用宽厚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担,用粗糙的双手托举我的梦想,一生坚守在故乡的土地上,将汗水洒遍每一寸田垄、每一个角落。如今,每当思念涌上心头,那些温暖的片段便会清晰浮现,成为我前行路上最珍贵的力量,提醒我不忘来路,不负韶华。